日啖荔枝三千颗

【白湾】见鬼

1

  我能看见鬼。

  这并不是有生俱来的能力,是我某天加班到深夜,想下楼去买杯咖啡时,见到了躺在电梯的女鬼。

  女鬼见我进来了,仍是躺着,当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幻觉,她开口“黑色蕾丝,深棕色连裤袜有点透。”

  ?????

  女鬼还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脸被我一脚踩散。


  我叫林晓梅,28岁未婚社畜,过着普通的生活,普通的加班,普通的焦虑,普通的胃疼。

  在几年前我就经常看见在窗外灯光反射出的扭曲白影,经常是一闪而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当自己是看电脑看眼花了,还专门去配了眼镜。

  挑镜框时我看着一排的细金框,思虑许久,最后买了一个圆框的。

  虽然喜欢那一排的款式,但我戴着并不好看。


   我去自助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再上电梯,女鬼已经不躺地上了,改瘫墙上,面色不善的看着我。

  明显感觉到电梯气温低了很多,我只好把咖啡往她那边递了递,算道歉了“待会烧给你当赔礼,Ⅹ巢咖啡,还是热的。”

  女鬼没看咖啡,这时刚好电梯到了楼层,我出去时她居然也跟了上来,问道“你不怕我?”

  我看着电脑上还没做完的3d模型,叹气“你这能有被退回来的设计稿恐怖?”

  女鬼不信,当即变了一副鲜血淋漓的样子,眼球不但爆出,嘴唇还被啃掉了一半,露出森白的牙齿和血红的牙龈。

  我看着电脑又觉得一阵眼花,抬手把台灯调亮了点。

  女鬼继续试图恐吓“我~~~死~~~的~~~好~~惨~~~啊~~~~~”

  “你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按住ctrl键,有些不耐“我明天会比你死的更惨,再变成鬼来纠缠你。”

  背后瞬间安静如鸡。

  过了许久,女鬼才小声吐槽“你好jb怪。”

  “因为不怕你吗?”我抬手活动了一下腕关节,感觉有些好笑“我巴不得你们一个个全部存在并且在人间下火锅似的挤。”

  “?”女鬼大大的眼球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她。

  这个想法我很久以前就有了,有段时间我甚至会对着某处自言自语,听到一首歌,读到一本书,拿起一支笔…我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这个想法。

  恍惚间想起一句词——十年生死两茫茫。


2

  我叫林晓梅,今年18岁,高三。

  教室里的风扇是转向的,吹到我座位时风量大的能把教材吹起来,我用手肘压着本子,在上面写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在写什么?”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下子就扯走了我的本子。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有些期待她会是什么反应,要是生气就最好,脸红一下也是好看的。

  “写的怎么样?”我故意问。

  “酸…”娜塔又默念了一遍,给出看法,这人明明是外国人,对中文用意倒是出神入化“你写这个干什么。”

  “字。”我指了指上面的正楷“好看吗,用了宝蓝色墨水,全家看了都说好。”

  “…你还给别人看了?”

  我注意到本子被捏的皱起两道折痕,脸上没作表情,手劲倒是突然大的像打气筒。

  芜湖,美女吃醋。

  “没有啦娜塔,这个只给你看过,就是这个字,向大哥学的,很好看吧。”我抬手去拿封皮被捏皱的本子,拿不动。

  “…娜塔?”

  娜塔莎才放下本子,说“这种以后不要乱写给别人看。”

  她看向我,我装傻看着她。

  “林小姐,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她看起来无奈极了。

  好叭,林小姐都叫上了,只能哄了。

  “我错啦…”

  “亲亲?”

  美女这才用偏紫色的眼瞳看我,却没有凑过来。

  我赶紧把我们的书立靠在一起,再从

  抽屉找了本书挡着,营造出在靠一起学习的假象。

  我们真的太爱学习了,嗯。


3

  我叫娜塔莎,18岁,白俄罗斯人,但一直在中国生活。

  我很喜欢中国文化,特别是古诗词,在初中的时候我在社团活动里认识了同样喜欢古诗的校友林晓梅,我们一见如故。

  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

  在相处久了以后,我才知道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古诗,加入活动只是能让她认识更多的人或者是让别人对她的评价加入文艺少女这一项,至于和我的一见如故——

  是她单纯的觉得我好看。

  我不否认爱人是颜控这件事,但就,稍 微 有 一 点 不 安。

  占有欲这种心思,一旦出现一点,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有时候还会着魔一样的做出很多离谱的事情。

  不过最后都被林晓梅原谅了,看在脸的份上:)

  后来我又得知,她经常都是故意惹我生气。

  想骂人,但一生气就又是林晓梅喜闻乐见的,她哄人倒是厉害,眨着长长的睫羽,嘴角微弯的嘴唇张开,又合上。

  “亲亲?”

  听到这句话的我,也就只能消气并吻上她樱色的唇瓣。

  有时候她会涂护唇膏,碰到的感觉也是黏黏糊糊的,就更加不想放开了。


4

    我自从能看到鬼后,很快就习惯了时不时看到各种地方冒出来的鬼。

  比如,从咖啡机里,从女厕所的排水管里,邻座买的手办里。

  有些是刚死,有些是死的时间比活着的时候还长,还有一大部是缺了不少零件的,咋一看还有点好笑。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我急着回家找鬼。

  回家的时候坐地铁,里面小电视里播放着姜文的《让子弹飞》,里面师爷说“她是寡妇不能睡,会走霉运!”

  我抬眼看去,这段看着眼熟。

  眼熟不是指剧情,也不是说台词,而是以前,我和娜塔看过这部电影。

  在电影院。



  5

  我是一张电影票。

  新的,刚刚从机器里打印出来,经过工作人员的手,递给外面买票的女孩手里。

  然后我被撕成了两半——这是双人票,另一半的我被递给坐她旁边的女孩手里,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印着的信息  ,发现我还是张情侣座的票。

  哇哦。

  电影是刚刚上映的《让子弹飞》,开头电影里正唱着歌,而坐着紧挨在一起的女孩们小声说着悄悄话。

  “等看完了再悄悄回去,我算过了,看完刚好赶上李老师查晚自习。”

  “这都是查晚读了吧…”

  “那我不管,反正娜塔也和我一起翘课了,你要狡辩我就说你拉着我去约会。”

  “…操。”

  …

  两人安静的看了一会电影,最后还是头发偏卷的女生服软“对不起啦~”

  “嗯…”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被电影的情节吸引了,完全没听进去。

  “娜塔”

  “…”

  “娜塔?”

  “嗯。”

  “…啾”

  “!!!!这里有监控的!”眼镜女生把声音压的极低,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但又实在被卷发女生的行为气到了 。

  “就亲一下脸啦…就当姐妹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亮着的投影仪“他们看不到的…”

  

  我觉得,作为一张刚出生的电影票,接下来的画面实在有点少儿不宜。

  好在她们没亲多久,电影的画面缓缓播放着,她们靠在一起看这部喜剧片。

  算喜剧吗?

  

    我有点怀疑我身体上印着的电影分类。

  

6  

  12月的时候,下雪了。

  林晓梅是最早发现的,正上着课,她感觉无聊,又不好闹娜塔莎,只能看外面的风景。

  雪飘落下来,被吹到玻璃上,是六角的,很快又是一片不一样的飘下来…林晓梅看着出神,额头一下子砸到窗户,闹出一声巨响。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搞清楚情况后,便都笑开了。

  林晓梅不觉得脸红,她属于那种看什么热闹都不闲事大的,老师问她在干什么,她笑了起来,脸颊红红的“老师,下雪了!”

  这下又是一堆同学伸长了脖子看像窗外,教室里一阵响动,最后在老师的威压下才一个个惊醒还在上课呢。

  但是外面下雪了。

  老师无聊的讲题当然比不过外面自然的雪景,虽然下的不大,但在开了暖气本来就浑浑沌沌的教室里却让人觉得清凉了一点。

  娜塔莎不太能理解雪有什么好看的,她哥哥老家那边下的更加大——那时候一脚踩下去整个小腿都埋在雪里,然后她就等着她哥哥伊万像是拔萝卜一样的把她拔出来。

  描述起来有点傻。

  但也没有此时此刻趴在窗边哈气的林晓梅傻…娜塔莎扶额,倒也不是生气,就觉得好奇。

  林晓梅眼里的雪大概和她想的不一样吧。

  

 7 

  我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在过度焦虑或是疲惫的时候总是能清晰的想起来某一段回忆。

  回忆起高中时我在教室里坐不住的老看窗外,旁边的同桌是扎着马尾的娜塔莎,老师在讲着各种定理…我清楚的了明白那是回忆,它泛黄,陈旧,已经过去了十年多,但我却清晰的能回想起那天我指尖所触碰到窗户的冰凉。

  我在看什么?窗户里娜塔莎的倒影吗?我为什么不敢正面看着她?只要一扭头…

  “你来找谁?”

  门卫的大嗓门把我扯回了现实,我斟酌了一下,报出了班主任的名字。

  隔了十年再见到高中班主任,她对我没什么印象,我说起娜塔莎,她才想起来一点。

  “因为她是老外嘛,”班主任这样说道“学校总共就这一个白俄罗斯人。”

  我呐呐的不知道怎么说,快速瞄了一圈,只有几个乱飘的鬼,不是学生就是老师,还有个拖着胎盘的婴儿。

  也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我想,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学校。

  离开前我还是提出了想回教室看一下的想法,班主任带我去五楼的教室,当然进不去,只能在窗外看一下。

  那里面自然没有任何鬼,有几个学生好奇的扭头看我,眼里满是好奇。

  班主任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那几个开小差的学生,领着我走了。

  我回家的一路上都有点迷茫,但到底还是带着点期待的,但当我打开门发现又是几个陌生的鬼后,期待终于被打碎,我能看到鬼,但我看不到那个18岁的,蓄着白金色长发的白俄罗斯女孩。

  我以为她会像电视剧那样变成守护灵还是其他的,但我第一时间发现我能看到鬼时,看到的是前几年被电梯夹死的女职员。

  我去了学校,看到的是各种女学生和老师。

  我回到家,只看到几个好像是楼下马路几年前被车撞死的几个路人。

  这能力给我我又能做什么?我又不想见鬼。

  

  晚上睡觉时,我突然想起以前抄过一句诗。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二十八岁的林晓梅出现在十八岁的娜塔莎面前,她还会喜欢这个早被现实和焦虑压垮的大龄剩女吗?

  我有点害怕见她了。

  

  第二天我依然要从无尽的自怨自艾中爬起来去上班,坐在电脑前看着那还没做完的效果图,我又觉得胃疼了。

  女鬼知道我能看到她后就经常来围观我工作,虽然专业不同,但也不妨碍她过来指指点点。

  “这个图是不是绿色更加好看啊~”

  “这个女的头发搞这么飘干什么,哎能不能加点布灵布灵的效果?”

  我想骂人,但又不想被同事听到当成神经病,只好用力按下快捷键发泄不满。

  “哎,晓梅啊,你这键盘都要被你敲烂啦,这也是公司财产,别弄坏了。”

  走过来带薪喝茶的同事见了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我只好把手从键盘上移开,大脑还没想到说辞,却已经开始下意识的瞎扯“这就不是有点疼嘛,多用力用力就好一点了哈哈”

       同事嘴角扯了扯,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走了。

       她走进茶水间会和别人说什么?我怪的要命?开口就呛人?没情商?

       我不敢再想,只得把注意力放在设计图上,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改改,人情世故这些根本比不上工作…发工资的又不是同事。

      想到这里,我才觉得一直堵着的心情通了那么一点,当然也承认这实在有点阿Q精神,我也知道我向来没有勇气去在意这些。

       做的差不多以后看了下时间,快6点了,看了一眼没走几个的同事,还是把包包往柜子里塞了塞,硬是磨到了6 点半才走。

       不过晚点也有好处,起码地铁人不多。

       地铁鬼到不多,我也没听说过这里有死人,其实要是不认真看,鬼和人也基本上没区别,只要死相不是太惨的,基本还是和常人无异的。

       待到了站下车,走在马路上鬼才多,有仰躺在斑马线上的,有卡在大货车头上的,还有些吊在红绿灯上,仰着面盯着马路上络绎不绝的人们,我每次到这里看到这一幕才有原来鬼还是有很多的实感。

       我要是文艺点,可能会觉得这一幕实在悲惨,我要是胆小些,可能会觉得这满地的血迹实在可怕,我要是从未变过,大概会走过去和哪些鬼聊聊天,然后被娜塔莎一把拉回来,听她严肃的和我讲交通规则。

       我站在人行道上看了一会,离得近一点的鬼与我对视了一会,又疑惑的转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那里自然什么都没有。

       连血迹都没有。

       “哎你是不是…”

       “嗯。”

        我点头,目光收回到这难得面上干净的鬼,看样子还未成年“看什么看,没见过能看见鬼的人?”

       说罢在鬼震惊的目光中,我转身离开。

       身后那鬼像是想起了什么,叫到“哎—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啊——就在这条路上!”

      我想转头来着,但脚步却没停,最后只能听到它的声音越来越远,待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玄关口换鞋了。

      我家在6楼,又朝着马路开了个落地窗,窗前并没有绿化树的遮挡,正好能一眼看到那全是鬼的马路。

      原本看不到鬼时,我只是偶尔看看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红绿灯的交替,转向灯和刹车灯的闪烁,看到双眼刺痛才拉上厚重的窗帘,去浴室洗澡。

      但现在我再看过去,又觉得无趣了,做人时浑浑噩噩,这都成了鬼还是只能被困在方寸之地,简直没个盼头。

       以前我读书时,十分所以然的认为我绝不会这般堕落,看着诗词歌赋,学着哲学社会,地理历史,我以为我未来可以有着无限可能,就像我以前深信不疑在2015年会有使徒来侵略地球,然后全人类都会变成橙汁…但,这一切都是想象。

        我的未来早已黯淡的可怕,我没有光,只有床头的一瓶瓶药丸,抽屉里的膏药,卫生间的纱布,它们陪着我过来几乎十年,这是我的人生,我的下半辈子,我的结局。

        以及,我的现实。

  

  9      

        我叫林晓梅,19岁,高三毕业,正打算和女朋友娜塔莎去外地玩。

        我提前做了功课,拉着娜塔莎去买火车票,坐在火车上时,我翻来小本子,给娜塔莎看我从网上打印下来的图片。

      “这是秦淮河,好看吧,晚上坐着船看风景更加好看,有很多灯呢!”

       娜塔莎嫌弃的推了推我,吐槽“你怎么一高考完词汇量就直线下降?”

       我朝着她吐舌头,试图解释“那种好看就是好看,我怎么形容呀!”

       “行,”娜塔莎顺了顺我早上刚卷的卷发,像是在敷衍“那就拜托林小姐带我去看超—级—好—看到夜景啦。”

       说完她又觉得好笑了,紫色的眼眸被阳光一打,看的我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辛苦在网上查的攻略也无所谓了,此时此刻,我看着娜塔莎,看着我的爱人,我想我已经看到最好看的风景了。

       我想和她永远停留在这无忧无虑的夏季,不去管依旧在流动的时间,不去看慢慢泛黄的记忆,我眨了眨眼,泪水瞬间填满了眼眶。

         “别哭。”

         娜塔莎亲吻我的额头,用手抹掉了我的眼泪,她又笑了,看起来却十分勉强“林晓梅,别哭。”

         我忍了一下,没忍住,甚至呜咽了一声,这下算是打开了开关,我仰着脸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

         四周已经不是在吵吵闹闹的火车上了,而是在我学生时代的房间里,床,书桌,上面还有我和娜塔莎的合照。

        “我看不见你,娜塔,”我委屈的说“我那天发现自己能看到鬼后,我以为能看到你,我好想你,我那几天感觉我都快不记得你的长相了,我害怕,我去了学校,去了家里,我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才消失的?我…”

        “我不讨厌你,林,”娜塔莎侧头舔去我眼角的泪珠,打断了我一长串颠三倒四的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走出来。”

        “我那天,看到你服药过度,晕死在床上。”

        我愣住了。

        什么?

        “我救不了你,”娜塔莎缓缓说着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我那时候看着你呼吸逐渐变缓,我甚至还想着你要是这样死了也正好,起码我们还能做成一对鬼夫妻。”

        她停顿了一下,改口“鬼妻妻?”

        “…你救了我?”

        娜塔莎眼里满是不舍“我舍不得你死。”

        “林晓梅,你和我不一样,我自小凉薄,除了你,我大概对其他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我很喜欢你的热情,你的随性,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你不一样,你最是热情,每天开开心心的,像是全世界的光芒都舍在你身上一样,你的人生还有着大好前景,我最多算你在年少时的任性,玩闹,爱慕,但不是你的全部。”

        “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那天我用了全部的力量帮你打了急救电话,林晓梅,我救了你两次了,你该不该赔?”

          “…?”我呆滞的听着这段我不知道的事情,又是脸红,又是难过,又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我不知道,我以为那天是我房东来找我时看到我这样打了急救电话救了我,但我不知道是娜塔莎。

         我是不是要道歉?亦或是挽留?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十年后的?还是十年前?她怎么看我?

         我沉默了半晌,才呐呐道“娜塔…”

        “那我说了,”娜塔莎看着我,我和她对视,却看不真切,她说“你要一直活下去,你欠了我的…别老寻死,出去交点朋友—和鬼交都行,乐观点,别老没事盯着马路看,交警都没你勤…”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都认真的听着,回去以后把药扔了,换个地方住,工作要是太累就别老加班,大不了回老家找个清闲的活…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又抹起了泪。

       “好啦好啦…”娜塔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我的安排接受吗?”

       我胡乱应着,突然感觉到抱着的人逐渐透明,慌忙道“不要!”

       “别怕。”娜塔莎抚摸着我的脸,冰凉凉的,“要乖。”

        我想拉住她,却摸了个空,再一眨眼,我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里还扯着被子。

         窗外仍是鱼肚白,应该也不过五六点。

        我…还活着。

        去卫生间洗漱时我看着镜子里快30岁的女人,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练习微笑。

        “好吧。”我对着自己说“林女士,复活日快乐。”





#大概算写完了。

#剧情偏散,本来想写喜剧,但脑洞就是白鹅死了湾湾在十年后无意中得到见鬼的能力却看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最近挺低谷的,想了想还是写完了,字数不多,当短篇看吧

#算是尝试新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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